11年以来A股市场熊冠全球,如此幅度的下跌在任何国家都是一场股灾了,所以在国内做投资的起码要求,别的不提,首先神经要特别粗壮才行。这半年也是我不断反思的过程,获得的感悟和体验一言难尽,收获也特别宝贵且终身受用,下面分享李路的这些文字给大家,他的经历也给我很大的鼓舞,向每个高手学习,我们未来会越做越好。
最大的投资错误/走出低谷
(摘自李路为《穷查理宝典》中文版做序)
但为了留住并吸引到更多投资者,我也不得不做了一段时间的妥协。有两三年的时间,我也不得不通过做长短仓(LONG-SHORT)对冲,去管理旗下基金的波动性。和做多(LONG)相比,做空交易(SHORT)就很难被用于长期投资。原因有三:第一,做空的利润上限只有100%,但损失空间几乎是无穷的,这正好是同做多相反的。第二,做空(SHORT)要通过借债完成,所以即使做空的决定完全正确,但如果时机不对,操作者也会面临损失,甚至破产。第三,最好的做空投资机会一般是各种各样的舞弊情况,但舞弊作假往往被掩盖得很好,需要很长时间才会败露。例如麦道夫的骗局持续几十年才被发现。基于这三点原因,做空需要随时关注市场的起落,不断交易。
这样做了几年, 投资组合的波动性倒是小了许多,在 2001~02 由互联网泡沫引发的金融危机中我们并没有账面损失,并小有斩获,管理的基金也增加了许多。对冲基金行业里最具传奇性的两位前辈人物一位成为我的主要投资人,另外一位邀我共同成立一家亚洲投资基金。表面上看起来还蛮风光, 但其实我内心很痛苦。如果同时去做空和做多,要控制做空的风险,就必须要不停地交易。但若是不停地交易的话,就根本没有时间真正去研究一些长期的投资机会。这段时期的回报从波动性上而言比过去好,结果却乏善可陈。但实际上,那段时间出现了许多一流的投资机会。坦白的说,我职业生涯中最大的失败并不是由我错误决定造成的损失(当然我的这类错误也绝不在少数), 而是在这一段时间里不能够大量买进我喜欢的几支最优秀的股票,我为此少挣的钱到现在还在增加。
……
直到我们认识的第七年,在 2003 年一个感恩节的聚会中,我们(Li Lu 与芒格)进行了一次长时间推心置腹的交谈。我将我投资的所有公司,我研究过的公司以及引起我兴趣的公司一一介绍给查理,他则逐一点评。我也向他请教我遇到的烦恼。谈到最后,他告诉我,我所遇到的问题几乎就是华尔街的全部问题。
整个华尔街的思维方式都有问题,虽然巴郡已经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但在华尔街上却找不到任何一家真正模仿它的公司。如果我继续这样走下去的话,我的那些烦恼永远也不会消除。但我如果愿意放弃现在的路子,想走出与华尔街不同的道路,他愿意给我投资。这真让我受宠若惊。
在查理的帮助下,我把公司进行了彻底的改组。在结构上完全改变成早期巴菲特的合伙人公司和芒格的合伙人公司(注:巴菲特和芒格早期各自有一个合伙人公司来管理他们自己的投资组合)那样的结构,同时也除去了典型对冲基金的所有弊端。愿意留下的投资者做出了长期投资的保证。而我们也不再吸收新的投资人。新的基金也保留了原基金的部分投资组合,包括我们在比亚迪的投资。
我于是进入到投资生涯的又一个黄金时期。我无须再受华尔街那些投资者各式各样的限制,而完成机构改造之后的投资结果本身也证实了这一决定的正确性。虽然数字依然上上下下的波动,但最终的结果是大幅度增长。新的基金从2004 年第四季度至2009 年底,除去营运成本外,每年的复合回报率超过36%。而自1998 年1 月原基金创建开始计算,每年复合回报率则超过29%。12 年期间,回报增长超过20 倍。撇开数字不谈,这些年的工作顺畅了许多。我无须纠缠于股市沉浮,不断交易,不断做空。相反,我可以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对公司的研究和了解上。我的投资经历已经清楚地证明:按照巴菲特/芒格的体系来投资必定会受益各方。但因为投资机构本身的限制,绝大部分的机构投资者不采用这种方式,因此,它给了那些用这种方式的投资者一个绝好的竞争优势。而这个优势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消失。
Li Lu 谈到芒格对自己影响
查理就是如此独特的人,他的独特性既表现在他的思想上,也表现在他的人格上。比如说,查理思考问题总是从逆向开始。如果要明白人生如何得到幸福,查理首先是研究人生如何才能变得痛苦;要研究企业如何做强做大,查理首先研究企业是如何衰败的;大部分人更关心如何在股市投资上成功,查理最关心的是为什么在股市投资上大部分人都失败了。他的这种思考方法来源于下面这句农夫谚语中所蕴含的哲理:我只想知道将来我会死在什么地方,这样我就不去那儿了。
查理在他漫长的一生中,持续不断地研究收集关于各种各样的人物、各行各业的企业以及政府管治、学术研究等各领域中的人类失败之著名案例,并把那些失败的原因排列成正确决策的检查清单,使他在人生、事业的决策上几乎从不犯重大错误。这点对巴菲特及巴郡五十年业绩的重要性是再强调也不为过的。
一次,查理邻座一位漂亮的女士坚持让查理用一个字来总结他的成功,查理说是“理性”。然而查理讲的“理性”却不是我们一般人理解的理性。查理对理性有更苛刻的定义。正是这样的“理性”,让查理具有敏锐独到的眼光和洞察力,既使对于完全陌生的领域,他也能一眼看到事物的本质。巴菲特就把查理的这个特点称作“两分钟效应”——他说查理比世界上任何人更能在最短时间之内把一个复杂商业的本质说清楚。巴郡投资比亚迪的经过就是一个例证。记得2003 年我第一次同查理谈到比亚迪时,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王传福本人,也从未参观过比亚迪的工厂,甚至对中国的市场和文化也相对陌生,可是他当时对比亚迪提出的问题和评论,今天看来仍然是投资比亚迪最实质的问题。
……
查理对我而言,不仅是合伙人,是长辈,是老师,是朋友,是事业成功的典范,也是人生的楷模。我从他的身上不仅学到了价值投资的道理,也学到了很多做人的道理。他让我明白,一个人的成功并不是偶然的,时机固然重要,但人的内在品质更重要。
查理喜欢与人早餐约会,时间通常是七点半。记得第一次与查理吃早餐时,我准时赶到,发现查理已经坐在那里把当天的报纸都看完了。虽然离七点半还差几分钟,让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等我令我心里很不好受。第二次约会,我大约提前了一刻钟到达,发现查理还是已经坐在那里看报纸了。到第三次约会,我提前半小时到达,结果查理还是在那里看报纸,仿佛他从未离开过那个座位,终年守候。直到第四次,我狠狠心提前一个钟头到达,六点半坐那里等候,到六点四十五的时候,查理悠悠地走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摞报纸,头也不抬地坐下,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以后我逐渐了解,查理与人约会一定早到。到了以后也不浪费时间,会拿出准备好的报纸翻阅。自从知道查理的这个习惯后,以后我俩再约会,我都会提前到场,也拿一份报纸看,互不打扰,等七点半之后在一起吃早饭聊天。偶然查理也会迟到。有一次我带一位来自中国的青年创业者去见查理。查理因为从一个午餐会上赶来而迟到了半个小时。一到之后,查理先向我们两个年轻人郑重道歉,并详细解释他迟到的原因,甚至提出午餐会的代客泊车(VALETPARK)应如何改进才不会耽误客人四十五分钟的等候时间。那位中国青年既惊讶又感动,因为在全世界恐怕也找不到一位地位如查理一般的长者会因迟到向小辈反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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