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仙珠宝(Borsheim)现在是每年伯克希尔・哈萨维股东大会期间为股东举办鸡尾酒会和展览会活动的地方,届时在整个周末,波仙珠宝店都是人满为患。按照沃伦・巴菲特的说法,波仙珠宝店的营业毛利即使是不计算为股东提供的折扣,也要比其主要竞争对手低20%以上。波仙珠宝店既不是上市公司,也不是连锁店,那么它是如何进入巴菲特的投资视野的?
这要从巴菲特在1983年买下80%股权的内布拉斯加家具店说起。内布拉斯加家具店的创始人就是大名鼎鼎布朗金(Blumkin)太太,她是全美为数不多的精明的生意人,巴菲特曾说她的个人商标在大奥马哈地区可与可口可乐齐名。布朗金太太23岁时,也就是在1916年从俄国逃离来到美国。据说她从未接受过正式教育,连小学也没有,也不懂英文,许多年后靠着她的女儿每晚教她复习白天在学校所学的每一个字,她学会了英文。而在布朗金太太卖了许多年二手衣后,1937年靠省吃俭用存下的500美元开了这一家家具店。
在这期间布朗金太太遭遇到我们所能想象的各种困难。以500美元起家的她没有任何产品或地缘优势地去对抗资金雄厚、经营已久的同业竞争,当她把有限的资源损耗怠尽时,布朗金太太甚至把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变卖一空以维持商业信誉。
奥马哈的零售商在发现到布朗金太太可以给顾客更低的价格时,便联手向家具及地毯工厂施压不要供货给布朗金太太,但靠着各种不同的方法,她还是取得货源并大幅降价,因而被人以违反公平交易法告到法院,当然最后她不但赢得所有官司,而且大大提高了知名度。在审理案件过程中,为了证明即使以现行市价打一个大折扣后,布朗金太太仍有所获利,结果她卖了一条1400美元的地毯给法官。到1983年,布朗金太太的内布拉斯加家具店年销售额已高达一亿美金,全美没有任何一家零售家具店可以比得上,它所卖的家具、地毯与家电用品比奥马哈所有其他业者加起来还多。
巴菲特说,我宁愿和大灰熊摔角也不愿和布朗金太太家族竞争,他们采购很有一套,其营业费用低到其竞争对手想都想不到的程度,然后再将所省下的每一分钱回馈给客人,因此这是一家理想的企业,建立在为客户创造价值并转化为对所有者的经济利益的基础上。巴菲特曾建议遗传学家应好好研究布朗金家族为何都能成为优秀的经理人。布朗金太太的儿子担任家具店的总经理已有好多年,而且被公认为最精明的家具与家电用品的最佳采购者,他说这是因为他有最好的老师,而布朗金太太则说她有最优秀的学生,其实这两者的说法都是正确的,布朗金太太跟他三个儿子都继承了布朗金家族优秀的管理能力、勤奋工作与最重要的正直的人格特质,所以他们实在是不错的商业合伙人。
无独有偶,布朗金太太的一个姊妹吕贝卡(Rebecca)也在1922年跟着丈夫福莱蒙(Friedman)冒著生命危险往西途经拉脱维亚到达美国,在奥玛哈团聚,当时他们也是一无所有且身无分文。1948年福莱蒙先生买下奥玛哈地区一家叫波仙的小珠宝店,后来他的儿子与女婿陆续加入。
这个家族为当地珠宝业所带来的影响与布朗金太太的情况相近,两家店共同的特点就是东西实在又价美物廉,另外共同的特点还有:
(1)单店经营,但货品样式价格种类齐全,满足消费者各式需求;
(2)老板每天专心经营;
(3)货品周转快速;
(4)精明的采购;
(5)费用开销难以想像地低。
后面三项特点让店内产品的售价在全美其他地方都无法得比,很显然,这是一种成功的商业模式。
大部分的人不管在其他行业多么学有专精,但是遇到买珠宝首饰时,就像是迷失在森林里的小孩子一样,不会判断东西的品质好坏与价格高低,但是对这些人来说,只要记住一条,不懂珠宝没有关系,只要认识珠宝商就好。
波仙珠宝店就是一家可以让巴菲特放心的店,巴菲特认为这样的商店只要交给福莱蒙家族,就一定不会让人们失望。伊科・福莱蒙不但是个优秀的商人、表演者,更是品格高尚的人。波仙珠宝店经营有些古怪,这里既没有会计师查核报告,也没有盘点存货、验证应收帐款或是做任何方式的查核。他们只是简单地告诉巴菲特如何如何,而巴菲特也没有查帐,于是双方就草拟了一页简单的合约,最后由巴菲特开出一大笔金额的支票买下80%的股权,这真是一桩奇特的买卖,但事后所有的惊奇完全都是正面的。随着福莱蒙家族声誉的远播,近年来波仙珠宝的生意越做越大,客户从美国各地远道而来。
波仙的营运模式并不会因为伯克希尔的加入而有所改变,所有的家族成员仍将持续在各自的岗位上奋斗,包含高龄88岁与87岁的老先生与老太太,仍然每天到店里工作,其他儿子、媳妇也是从早忙到晚,家族的第四代已正准备开始学习接班。在波仙珠宝加入伯克希尔的第一年,它达到巴菲特所有的预期目标,营业额大幅成长,较前四年要好上一倍。事实上在搬来之的六年前,它的业绩早已成长了一倍,波仙珠宝的管理天才,只有一种速度,那就是全速前进!
如果我们还没有到过那里,一定不能想象还有什么珠宝店能够像波仙那样,由于销量非常大,可以看到各式各样、各种价格的种类。而且,它的营业费用开销大概只有一般同类型珠宝店的三分之一,对于费用的严格控制,加上优异的采购能力,使得它所贩售的商品要比其他珠宝店要来的便宜许多,而便宜的价格又吸引更多的顾客上门,良性循环的结果,使得该店在忙季的单日人潮流量高达四千人。
巴菲特说,跟所欣赏的人一起共事实在是一件很大的乐趣,福莱蒙家族的成功就像是布朗金家族的成功一样,实至名归,这两个家族都坚持对客户有益的事之上,同时对他们自己也有很大的益处,因此他们是伯克希尔最好的事业伙伴。
巴菲特非常喜爱伊科・福莱蒙,巴菲特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每两年巴菲特都会参加一个非正式的聚会,与福莱蒙家族的人一起同乐并探索新事物。1988年在圣塔菲与主教会面时,巴菲特邀请伊科跟他的太太与儿子为大家讲解珠宝。伊科为了加深大家的印象,特地从奥玛哈带了总值超过2000万美元的各式珠宝。当时巴菲特有点担心,因为主教的住所并非像福克斯堡那般坚固,所以当晚在活动开始之前,巴菲特特地向伊科表达了个人的关切,而伊科把巴菲特拉到一旁说,看到那保险箱没? 下午时我们早已掉过包,所以根本没有人可能分得清真或假。听到这话,巴菲特放心多了,伊科接着又说,看到旁边那两个腰配枪枝的彪形大汉没? 他们会整晚守护着这只保险箱。正当巴菲特舒口气准备到宴会中时,伊科小声说到更重要的,真正的珠宝并不在保险箱里。
有句话说得好,不懂珠宝没有关系,但你一定要有认识的珠宝商,这句话真有道理,其实不管是你要买一颗小小的钻石或是要买下一整家店都一样。因此巴菲特说,我们怎么能够错过这样一号人物呢? 尤其是当他背后还有一个兼具才能与活力的家族。
相关链接:伯克希尔旗下的CEO:布朗金太太的创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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