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22日

无所适从的时候想林奇

    书读多了,难免有时会晕头转向,无所适从。举例来说,早先读彼得・林奇的书时,知道他建议我们应该购买与我们所从事的工作相关的股票,例如医生应该买医药股,石油专家应该买石油股,因为在某一行业拥有优势的人总是比没有优势的人胜算更大。不久读了贾森・茨威格的书后,又发现他的观点与彼得・林奇完全相反。茨威格的理由是,我们的人力资本已经使我们处于行业的风险之中,因此犯不着再将金融资本也暴露在同样的风险之下。这着实让我困惑了好一阵子。类似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后来又读了著名的财经作家约翰・罗斯查尔德的书,才知道原来困惑的并非我一个人。

    罗斯查尔德先生叙述他早年为了投资而读书的经历。当他读杰拉尔德・勒伯的《投资存亡战》时,勒伯说,最大的安全是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并看护好,然后勒伯列举了一个又一个的例子作为无法反驳的证据。他认为许多投资者试图多样化,将资金四处分散,如果一项投资上涨,而别的下跌,那么结果只能是持平。读到这里,罗斯查尔德立即觉得从前的失败似乎就是这个原因,因此他准备以后就采取勒伯的建议,将所有的资金都集中在一个篮子里。

    随后,罗斯查尔德又读了安德鲁・托拜厄斯写的《资金角度》,里面又说应该要“多样化”,并说这是一个“铁定”的原则。这样一来又与勒伯的观点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同样地,托拜厄斯也列举了一个又一个的例子作为无法反驳的证据。强调有的人就是因为将毕生的储蓄都投到一项糟糕的投资上,然后又因为意外灾难引发了破产。这又使得罗斯查尔德觉得勒伯的“一个篮子”的理论不仅有勇无谋,而且还类似于自杀性行为。因此他又准备采取托拜厄斯的建议,把资金分散到各个篮子里了。

    类似于这样南辕北辙的观点还有许多。比如,有的人说,要耐心,不要恐慌;而有的人则说,要紧张,密切关注。有的人说,要灵活,迅速改变方向;有的人则说,要坚定,保持稳定方向。有的人说,永远不要卖得太早;有的人则说,无论何时卖都不算太快。有的人说,让盈利继续下去;有的人则说,要尽快拿走盈利。有的人说,做长线投资,短线很难预料;有的人则说,做短线投资,长线很难预料。有的人说,在专家持乐观态度时买进,有的人则说,在专家持乐观态度时卖出。有的人说,要多研究,无知一定会亏损;有的人则说,不要研究,因为一点点的了解非常危险。有的人说,普通投资者永远处于劣势;有的人则说,普通投资者有很多内在的优势。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难道就没有一条一致相同的意见吗?有。罗斯查尔德先生说,他只找到一条:普通投资者总是错误的。而我却至今尚未找到。罗斯查尔德之所以能够找到,是因为他读得书比我多;而我没有找到,是因为我读得书比他少。罗斯查尔德也列举一个又一个的例子作为无法反驳的证据。例如,勒伯宣称普通投资者是没有希望的。托拜厄斯宣布大多数人都是在一项股票交易中最后进入的人,而正是这95%的人让5%的人致富,这说明大多数人总是错误的。查尔斯・麦凯则以整整一本书——《非同寻常的大众幻想与全民疯狂》——来证明大多数人永远都被误导。(这让我突然想起有的人以前因为“非典”而抢醋,最近因为辐射而抢盐的故事)。即使是本杰明・格雷厄姆,他本来准备推广他的投资体系,但他忽然意识到“流行性的出现正好标志着这个体系不再良好运转的准确时刻”而作罢。

    那么我们应该相信谁?最终罗斯查尔德先生找到一位名叫基瑞尔・索科洛夫《在街上聪明投资》的通讯文章。索科洛夫提出从畅销投资书中赚钱的方法:接受建议并反其道而行之。这就有点沃伦・巴菲特“当他人贪婪时胆怯,当他人胆怯时贪婪”或约翰・邓普顿“在别人沮丧时地卖出时买进,在别人疯狂地买进时卖出”的意味了。当然,这也是索科洛夫自己的说法。实际上,在行动时真正想要实施“反其道而行之”的方法并不容易奏效。如此这般,似乎所有的建议都是浮云。看起来还是彼得・林奇先生最有先见之明,因为他很早的时候就告诉我们,应该努力独立思考,不要听从任何专家的建议,当然也包括了他的建议。这是他的第一投资准则,但我却常常把它忘记,那么晕头转向而无所适从就在所难免了。虽然我没有找到类似于罗斯查尔德的发现,但是彼得・林奇这个建议或许是我读了这么多书后发现的最好的一条。

 

    相关链接:“投资通讯”的故事我们需要怎样的投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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