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利普・费雪眼中,制药业被列入成长型行业。费雪认为,制药业在某种意义上类似于化工行业,因为它们都是通过化学手段来重新调整原有物质的分子排列,使之具有某种特性,或是把原子或相对较小的分子构造具有特定性质的复杂物质。因此从技术层面看,两个行业之间的边界非常模糊。
但是对于投资者而言,虽然制药业在技术上比较接近化工类股票,但是它在价值增长速度以及内在高风险方面体现出来的特性,更接近于电子类股票。相比于化工行业,制药业为扩大市场所需要的设备投资不仅很有效,而且安装时间也很短。因此制药业既不存在化工业中高不可攀的有形堡垒,也不存在竞争性产品投产后销售额迅速衰减的可能。
对很多大型制药公司而言,他们的产品组合对技术过时问题的防范能力往往低于我们的设想。在很多情况下,销售额中的绝大部分仅仅来自为数不多的几个关键产品。而且这几个关键产品往往也是利润的主要源泉。因此,一旦有一两个主要产品落伍,就有可能对企业的盈利能力及其股票市值产生严重的不良影响。
大多数药品的真正市场,归根结底还是取决于国内外几十万开具处方的医生。在这个庞大的群体中,肯定有很多医生一直在寻找更好的治疗手段。因此,任何疗效更佳的药品,都会成为他们的宠儿。但是在无数医生中,也肯定有很多人深知,任何一种疗效强大的新药都蕴藏着巨大的危险。因此,他们更愿意使用更保险的旧药。有些医生因为长期使用原有药品,从而在使用这些药品的方面掌握了大量技巧。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新药多么有效,他们都会在使用这些不熟悉的新药时犹豫不决。正是这种原因,在医药行业中,很少有几种新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其潜在的最大市场份额。而一种在技术上已完全过时的老药,尽管与市场出现新产品之前相比,可能会出现较大幅度的下降,但仍有可能在以后的多年内,继续保持非常稳定的销售额。
还有一个因素使得制药业的技术竞争不像电子行业的某些领域那样难以遏制。医生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专业领域内正在出现或传闻的每一项重大进展,对任何一种新药,只能从技术报刊或医学期刊中略知一二。他们对新药的了解,甚至只能来自所谓的医药代表。而医生对销售代表所在的企业的既有看法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这些影响必将让那些声誉良好、销售组织完善的知名企业有更大的竞争优势。在一定意义上,这使得某些新药一经出现就会带来出人意料的竞争力。
1960年代的医药行业扩张迅速,今天的扩张则更为迅速,因此这是一个缺乏内在稳定机制的市场,随时都会出现意料之外的起伏和波动。而且在这个市场的绝大部分领域,一个企业的新发明很可能会危及另一个企业的市场。那么投资者怎样才能从中受益?
费雪认为,投资者能做的只有两件事。首先买进最优秀的大型企业股票,比如像默克那样的公司,他们不仅能把高人一等的研发组织和超群的营销能力有机地融为一体,更在整个医学界享有崇高的威望,同时又是行业内多样化水平最高的企业,不仅能够通过自我创新实现快速增长,而且还有能力抵御其他技术突破所带来的竞争压力。
与化工业相比,在选择最优秀的企业时,两者既有可比之处,又有明显的差别。共同之处在于,无论什么时候买进,都存在着巨大的增值潜力,只要经过足够时间,都有可能带来不菲的预期利润。当然,如果投资者有足够的自制力,耐心地等待,抓住最有利的买进时机,得到的利润更可观。但是在普遍性的经济萧条中,基本上是买进最佳医药类股票最差的时机。由于医药业受总体经济形势影响相对较小,因此在其他诸多业务收益能力迅速下跌时,投资者很可能会高估医药类股票的价值。萧条并不会人医药类股票出现缩水,但其他因素却会让这个行业失去投资者的宠爱。
由于药品与人类健康息息相关,使得很多公司享有的高利润会受到政府的干预。一旦某家医药公司的股票大跌,人们就会意识到,同样的事情可能会出现在其他公司身上,尽管这些公司的股票未必出现大跌。此时业内所有的股票都会一股脑地不被市场看好,直到其他新药品横空出世,整个市场为之振奋,便忘却过去的阴云。因此,在这个动荡起伏的领域中,如果投资者能做到波澜不惊,买进最优秀的企业,就很可能大赚一笔。
对于那些在医药行业研发方面知之甚少的人,同样可以拥有另一种机会,那就是,某些管理上佳的医药公司,通过开发新产品,可以在收益能力上实现突飞猛进的增长。如果能在整个金融界意识到这种新产品对企业盈利的重要性之前买进这些股票,其结果将不言而喻。即使市场已经知晓这一结果,但只要股票价格存在微弱的缩水——这是很常见的情况,纵然不能有丰厚的收获,但结果一样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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